什么是生命

什么是生命
人不能闲,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。最近我脑中时常浮现一个问题:人活着为了什么?生命是什么?这一生又为了什么?
人们常说“四十不惑”,或许每个人在四十岁左右都会对人生产生一些感悟。我尚未到四十岁,但既然有此说法,周围却无人分享究竟“不惑”了些什么。趁着刚放完假,整理一下思绪,为未来的自己留下些许思考的痕迹。
小时候,我认为生命是一切可以生长的事物,凡是能够逐渐成长的便是生命。
求学时,我认为生命是能够通过遗传信息代代相传的物质,日常的各种需求不过是服务于这一目标的过程。
大学时,我意识到,所谓生命,是一种应对变化的机制,一种通过繁衍来适应环境的过程。而由生命催生的意识,只是这一过程中生命体呈现的高级功能。
就如同汽车能够飞驰,飞驰的功能对于汽车的零部件而言,只是聚合在一起形成的一项功能。因此,意识对于个体而言也是如此。当机体的零件不足以支撑意识的功能时,意识便不复存在,人也随之死亡。世间万物都会消亡,汽车如此,人亦如此。如果注定一切都会消亡,生命的目的又是什么呢?
如果终将离开,从时间的维度来看,生命只是一段旅行。恰好我们人类在这场旅行中涌现出意识这一功能。有意识是好事,使生命体不至于像苍蝇般稀里糊涂地活着,又稀里糊涂地死去。但意识也赋予了生命体更多自我选择的机会,例如我现在节后未专注于工作,而是在这里整理思绪。因此,有意识的产生使人类无疑是幸福的。我们可以有意识地选择如何体验这段旅程。然而,若仅仅是为了体验,每个人的方式各不相同,体验本身并无高低贵贱之分,因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关于生活的感知
人们常说要热爱生活,不要被生活牵着鼻子走。然而,生活究竟是什么,却难以言明。

早晨起床时,我如何断定自己还活着?我认为,核心的答案在于记忆。因为我今天早晨起床时仍清晰地记得,这都二月份了,我去年的国自然本子还未鼓起勇气修改。因此,我认为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是“我还活着”以及“某个人还活着”这种感受的核心基础。
如果我过去的一段记忆丢失,那么那段记忆所承载的“活着”的感受和人生也随之丢失,那个时刻的“我”即死亡。因此,人们常说,一个人生命的终结只是开始,当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忆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时,这个世界便无法证明这个人曾经存在。
记忆对地理位置敏感,但对时间不敏感。这也是为何2024年工作了一整年却感觉毫无收获,而春节旅游三天却历历在目,念念不忘。因此,生命的意义是什么,取决于旅途结束时,我最终能够回忆起什么,回忆起哪些地方、哪些人和场景。这些回忆,是意识赋予这一生是否有意义、是否值得的关键。
什么才是幸福感?
我认为,美好的体验建立在努力和付出得到回报的正向反馈之上。所谓高级的乐,所谓的幸福。

有人说,幸福感必须包括三个要素:
- 快乐:体验本身令人感到愉悦;
- 投入: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做、去体验;
- 有意义:体验具有意义,并能带来回报。
三者缺一不可。我认为这一观点非常有道理,因为可以用这三个标准去评判许多事物。
生命体在追求什么?
从上述两个例子来看,三要素至少能够说明一些问题。那么,什么才是满足上述三要素的美好体验?是一种需要努力和付出得到回报的正向反馈吗?

要回答这个问题,我想从我的角度探讨世界上的生命体为何而生,它们究竟在追求什么?这个问题其实已有现成的答案。在物理层面上,薛定谔认为世界上的生命都只追求一种东西,这个东西叫做熵减。
所谓熵是热力学中对一个系统混乱程度的一种度量。熵越大,系统越混乱,系统中的各部分发展越难以捕捉,没有规律,越不受控,系统的未来也越不可预测。而熵减则是系统变得更有秩序,内部各要素的行为和未来更加明确,整个系统处于受控状态。
薛定谔认为,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体,都是孜孜不倦追求熵减的系统。它们利用精密结构和原理对抗自然界的熵增过程。这一过程小到细胞的新陈代谢,大到人类群落的社会分工、社会国家,都是在追求熵减。
到底要怎么做呢?
世界观有了,接下来便是方法论。说了这么多,究竟应该追求什么?

社会中倡导追求“真”、“善”、“美”,我尝试分析这些是否符合上述关于追求低熵、追求幸福三要素的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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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求真理
真理狭义上可以是科学中的物理化学原理,广义上是生活中各事件发生的起因。其本质是去除干扰要素,找到核心过程,揭示真相。真理的重要性在于,它揭示了世界运转的核心机理,看清本质,有助于更精准地按照我们的意图改造生存环境。 -
追求善
所谓善,本质上是一种契约,一种群居动物中协作的方式。这种方式在人类还在非洲时便已形成。例如,当我运气好捕获一头鹿,我不能独吞,而是“善意”地分给族群。当我有一天摔断了腿,族群会念及我的“善”而给予帮助。 -
追求美
被称为美的事物,通常是结构上低熵的、有规律的,便于人类理解的。例如修剪整齐的草坪、精心护理的花园、干净整洁的家,这些都是低熵带来的美感。更大意义上的美,是规则的美。整个系统各部件各司其职,有条不紊,这也是一种美。
什么是生命,生命的目标是什么,如何追求美好的体验,我的思考便到此为止。